黑光网:诗人与摄影家有什么样的内在联结?
廖伟棠:摄影是我通过发现世界深层隐喻来摸索自己灵魂的其中一个手段。当然,最低限度,它保存了记忆,也创造性地篡改了记忆。写诗更复杂一些,它涉及的可能是全人类灵魂的积淀,文字的重负更大,也因此更有挑战性。
黑光网:北京在你的印象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城市?
廖伟棠:2001年初到2005年秋我在北京,学习、写作、恋爱、喝酒。北京是最自由也是最拘束的城市,是最波希米亚也是最功利的城市。
黑光网:如何理解最自由也最拘束呢?
廖伟棠:如果你比较过**前七八年和**前后的北京,你就明白了。
黑光网:香港呢?
廖伟棠:我基本上是以香港为基地,每个月都出去游荡。香港是一个杂糅中保持着强烈本土感的城市,这固然有他的局限,但更是他在摩登时代中难能可贵的地方。这种本土感体现在,一代又一代创作者和年轻人对自己城市之根的认同,对旧世界的珍惜。
黑光网:为什么在慨叹“在香港当个诗人,有多难”?如果要你选择一个最适合写诗的城市,你会选择哪里?
廖伟棠:我的意思是并不难,那句话倾向于是一句反问句,困难只是物质上的条件,但诗人是最具超越性的。最适合写诗的城市,我仍会选择香港。
黑光网:你曾经说香港“没有一点GDP增长和你的诗有关”,你觉得诗歌是更属于私人感受,还是希望能够带来社会影响?
廖伟棠:诗由个人感受而来,但个人毕竟是社会中的个人,所以一首负责任的诗不可避免的反馈影响与社会。而社会又是又无数个人组成,每个私人感受最终都汇至社会的精神气质。
黑光网:现代社会里,你觉得诗歌的意义是什么?
廖伟棠:正如我说过的:诗歌一点点地塑造我们的语言面貌、保存语言中的传统又开变出新的传统,而语言是一个民族得以安身立命的基础,是记忆的凝聚,诗歌为你说出灵魂最深处的无以名状之痛苦、之幸福,这一切都在为你完善你的灵魂——假如你还相信灵魂的话。当你的脚步过于匆忙的时候,我代替你慢下来,我代替你记得,我代替你幻想——直至你也学会记忆和幻想的艺术。
廖伟棠
1975年出生于广东,后移居香港。曾任《广东商报》和《音乐天堂》的主编。现代派诗人。香港作家、诗人、摄影师、自由撰稿人。曾任书店店长及杂志编辑。现旅居北京。
籍贯:广东珠海 内地出生。
1991年开始诗歌写作,其后涉猎散文、小说、戏剧、评论等范畴。曾获香港青年文学奖诗组及散文组冠军,香港中文文学奖散文组冠军、诗组及小说组季军,台湾中国时报文学奖诗组首奖,联合报文学奖诗组大奖,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及马来西亚花踪世界华文小说奖;世界华文小说奖佳作奖。
曾出版诗集有《永夜》﹑《随著鱼们下沈》﹑《花园的角落,或角落的花园》、《手风琴里的浪游》、《波希米亚行路谣》、《苦天使》、《少年游》,小说集《十八条小巷的战争游戏》,摄电视系列剧《孤独的中国》、《我属猫》、《巴黎无题剧照》,批评合集《波希米亚中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