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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人知道摄影师黎晓亮是因为时尚杂志上的频繁署名,2009年他开始与杂志合作拍摄纪录了荧幕上大多数知名的中国面孔,并获得不少来自行业内外的肯定。但这种“光环”同时也掩盖了其他东西,它们在黎晓亮长达12年的几个不同项目中体现:涉猎更广泛的社会议题、提出更多引人深思的问题,是更为自由的、个人的表达,触角延伸至他最想抵达的地方。
十几年中的工作,他用“距离”给一些影像归类:近距离凝视的明星肖像系列,也是他最为人所熟知的部分;远距离窥视的《孤独星球》系列;介于这两者距离关系之间的《北京公寓》系列。但同时置于这次展览“三个展”中的它们,并不是他工作的全部,只是代表了三个不同面向。
“黎晓亮:三个展”展览现场,UCCA Lab,2021
除了三个系列的平面影像与视频,位于展览另一处的黑色房间里,黎晓亮布置了一个交互装置,“摄影师不在场的拍摄现场”:一张黑色桌子,一盏一直晃动的白炽灯。观众在桌子前可以为自己设定任何的拍摄姿势,摄像机在倒计时6秒后将捕捉到一个瞬间,这张照片的数字版可以立刻被交由被拍摄者。在这个“人人都是摄影师”的时代,黎晓亮想知道,自己有多大程度上能被替代。
“黎晓亮:三个展”展览现场,UCCA Lab,2021
这种深刻的诘问发生在我们去ASTUDIO采访时的会议室里。正值午饭时,每个人的嘴里塞满披萨,并没有太多的思考空间。摄影是个越来越民主和平权的事,黎晓亮做的诸多的实验性项目,都是在印证着一件事:在人人都可以做什么事的时候,专业人员的专业性反倒会被体现出来。
艺术家黎薇的金属旋转楼梯
ASTUDIO陈设着几件艺术家的作品,艺术家黎薇的金属旋转楼梯杵在一层的空间中,很具有它的迷惑性,我们看着它却不知它会通向什么地方。送快递的从梯子上去了,发现办公的人和自己离得不远,就是没法把东西递给他们。加上门口和楼梯上的两个灯光装置,三个合在一起分别叫:等不及,上不来,等不了。黎晓亮也拍过很多艺术家,“只是某一个东西被大家熟知后,那个标签就会不断放大,挤压其他空间”。
黎晓亮不打算给自己归类。自己想做的事很多,好几个项目在并行。现在ASTUDIO已经有30多人,是一支以创意为主导的视频和平面团队。黎晓亮在视频和平面上花费着同样的时间和精力,因为有了团队的协助,他也拥有了比之前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对他来说,有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比归类到什么类型的摄影师更重要。
AB=《艺术商业》
AB: 平时我们拍一张照片,觉得彩色的拍得不够理想,把它转成黑白的,发出去就觉得很高级。您怎么看这个事?
黎晓亮:黑白相当于接触摄影后的第一个滤镜,它就是超现实的处理生活的一种方式。彩色的照片很容易和生活太接近。而黑白来源于生活又抽离生活,所以看起来更“艺术”。
黎晓亮“back to black”系列
AB: 您早期的作品构图感特别强,但是到后来就慢慢转变了,说一下整个转变的过程吧。
黎晓亮:画面中的构成一直是我比较关注的,现在依然也在,只是会在不同主题的拍摄中有不同程度的显现。
AB: 那您对布列松的决定性瞬间有什么看法?
黎晓亮:学习摄影时难免必须经历的,就跟森山大道一样,可能每个人都有个时期是森山大道,经历过才会成为自己。
AB: 我看到布列松的一些照片很难想象,真的不是摆拍?
黎晓亮:布列松很多画册里的照片都带有胶片边框,因为他不喜欢让别人裁剪他的照片,那些由天赋直觉输出的画面,并不是“摆拍”就能够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