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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一种说法,认为家庭摄影是纪实的,需要写实和抓拍,摄影师最好不要干预,不要摆拍,当下发生什么就如实的拍下来。
这种说法呢,我猜测可能是被“纪实”这类词限制住了。
不管是哪一种摄影门类,摆拍和抓拍在很多情况下都会一起被用到,并不是单一的只用某一种方式去拍摄。
大胆点讲,我觉得抓拍和摆拍这样分类本身就不是很合理。在实际拍摄时,摄影师为了表达自己的意图,任何方式都可以被使用。
至于是抓拍还是摆拍,并不是目的,而是策划、手段、方法。
摆拍甚至比抓拍还难,抓拍或许是个随机事件,但摆拍不但需要获得被摄者足够的信任,还需要摄影师会策划,有创想,甚至还要演绎和置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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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拍就像在拍电影
在我的书架上有一本摄影画册,是美国摄影师Tierney Gearon 拍摄自己的妈妈和孩子。
这类题材家庭日记也介绍了很多,但她的作品却因她的身世变得很特别。
Gearon的妈妈是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患者,她的四个孩子又是和四个不同的男人所生。
了解到这个背景后,我们能想像到Gearon拍摄妈妈和孩子的照片会是什么样子吗?
作品的拍摄使用了很多有策划有安排的摆拍。比如Gearon会给妈妈“精心打扮”,然后选一个她觉得合适的地方拍下妈妈的样子。
在拍摄时,Gearon还会把自己和孩子也安排到画面中“陪伴”母亲。
当Gearon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时长会陷入到焦虑和不安中,自己会不会遗传了母亲的疾病,变成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妈妈而影响到孩子们的成长。
虽然Gearon尽力维持着家庭的关系,但母亲从小带给她的创伤最终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让家庭关系割裂。
和几任丈夫生下的孩子们也被Gearon毫不避讳的拍进作品中,连同她患病的母亲一起放入了她的个人项目《Daddy,where are you?》(爸爸,你在哪儿?)
在这个项目的自述中,Gearon有提到怎么给母亲“摆拍”,她会将母亲安排在家门口跳上一段舞,或者在卧室脱掉衣服,也会让妈妈躺进注满水的浴缸。
有时也会增加一些“意外”,然后单单看着母亲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比如把全身赤裸的小外孙交给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母亲,相差几十年的身体自然的贴合在了一起;
或者突然交给母亲一个魔鬼面具,看母亲接下来会怎么处理。而Gearon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刻意安排记录下来。
拍摄时的刻意安排与策划并不是少数摄影师才会这么做,在以“纪实摄影”闻名全世界的马格南摄影师同样也会使用抓拍和摆拍,而且这两种拍摄方法并不是完全割裂开的。
马格南为数不多的女摄影师 Alessandra Sanguinetti 用十年时间拍摄她父母农场的两个小女孩的成长经历的作品《The Adventures of Guille and Belinda and the Enigmatic Meaning of Their Dreams》让她被世人所熟知。
两个女孩一胖一瘦,从10岁拍到20岁,从小孩子拍到结婚生子。
这部作品有别于玛格南的传统纪实拍法,大篇幅的使用了策划设计和刻意安排来呈现两个女孩的成长。
在整个过程中,Alessandra Sanguinetti 深度参与到两个女孩的成长中,并将她们俩的生活通过艺术化的修饰“演绎”出来。
有策划的摆拍就像导演拍摄电影,为了让画面更接近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可以挑选拍摄场景、选择最适合的光线、道具、让人物有一定的演绎。
而本文开篇时提到的摆拍的难点也正在这里。摄影师需要调动环境、光线、物件、空间、人物到理想的状态来表达拍摄的意图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