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藤:其实他们也是希望给你自由的空间吧。你父母还是比较开明的
王远凌:他们退休后,也是到处乱跑,跟我差不多忙。我相信,每一个摄影师,不管成功不成功,都要感谢自己的家人,我现在体会到了为什么任何人***时都会感谢父母。
释藤:必须有家人的支持和理解,否则怎么可能走的这么笃定呢。在《十八梯》这组作品之前,你是如何给自己的影像风格定位的?
王远凌:没有定位,就是在找自己的路,做各种尝试。那段时间其实是很苦闷的。不想跑乱七八遭的稿子,想去拍点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又必须要工作。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重庆,闲暇时只能到处乱转,就是为自己拍一些喜欢的照片。
释藤:很多人一开始都是拍沙龙的,走了很长时间后才突破出来,而有的人却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你觉得自己属于哪一类?
王远凌:都不属于。此前不敢说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可以肯定地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那时候比较开心,就是和喜欢的朋友一起出去拍片。那会儿,张晓也在重庆上班,木格也在,有时候严明也会跑到重庆来,那时大家一起拍片,都没有想过未来要怎样,就是觉得要拍照片,很纯粹。
释藤:开始也会无意识的去模仿某个人的影像风格吗?
王远凌:那倒没有,只是比较会在某个阶段专门有针对性地学习研究一些影像类型,比如原来做记者的时候,会专门集中去看大量通讯社的照片,日常发稿、每日精选、每周精选什么的。后来自己的照片也在精选中出现过了,就觉得看来看去没有意思了。然后又集中去看更多更艺术的照片,特别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无非也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其实很多东西是互通的可以学的,有套路的,算不上模仿,没有套路的,想模仿也模仿不来。
释藤:模仿其实也是个学习的过程,不过能够为己所用才是真正实在的。你觉得自己是艺术家吗?
王远凌:不是,我只是摄影师,关于这个问题我思考过很多次。艺术顾名思义,艺+术,我在术上可能算是过了关,但在艺上,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太高的造诣,或者说,我尚还处于自我认识的初级阶段。
释藤:艺术家的身份有时候好像很简单,其实真正去理解也是复杂的
王远凌:这是个很悬的命题。当然,如果说艺术也可以是立地成佛的话,我此时的虔诚还让我觉得位列其中。其实是不是艺术家并不重要,我曾经认为,那些具备超越自身时代的认识的科学家都是艺术家,因为他们看到了这个时代所无法看到,正在思考这个时代所不思考的。艺术家的光环应该被放大,真正的艺术或许环顾我们周遭。在我看来,真正的艺术就是解放自我,有小我也有大我,不管用哪种途径。对于做艺术家,我的态度是,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以上作品选自王远凌拍摄的《降解的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