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展览绝对是项大工程。且不说租场地、制作照片、如何布展这些琐碎的事务,很多时候还要展场的辅助设计,比如是否需要加入一些其他艺术媒介,是否需要在展场制造与展览主题相配合的其他热点。
如今悄然兴起的,是花费心思巧布展场的新风气——那些与照片本身无关,但又能为展览增色或制造热点的展品和行为,我们不妨称之为“配角”,以区分作为“主角”的照片。那么,这些“配角”是让展览更好看的必然手段?还是会喧宾夺主掩盖了摄影作品本身的魅力?无论如何,“配角”当道在摄影展场中已成事实。
提供另一种解释
不用往远了说,就前三五年,无论画廊、美术馆,或者置身平遥、连州、丽水等大型摄影活动浩瀚的展览当中,观者的目光基本都保持平视状态,离地面一米多的照片是当之无愧的主角。顶多,也就是在开幕仪式或交流会时把投影仪搬进现场,大家集中看看、论论。
说到如何让影展增色,大家的注意力还是放在照片本身,花心思把照片做得与众不同才是硬道理。比如在照片载体上下工夫,从相纸到宣纸,到一切涂上涂料即可印刷的平面;比如变换装裱框和衬板,从木质到金属到新型板材;比如改变照片放置的方式,从规规矩矩地贴在墙上到与墙面呈90度到由房顶悬垂直下……总之,还是万变不离其宗地关注照片。
也许,这是个开始的信号,毕竟艺术的生命力要靠创新来延续,当照片本身可供翻新花样的地方受到局限,人们的目光便投向整个展场,那里大有可为。想象力丰富、执行力一流的策展人或摄影师立刻变身为空间艺术家,搬来各式各样的实物装扮展厅,摄影展于是从平面变为立体。很快,摄影界对如此操作取得了共识,从早前的精心做照片延续到后来的精心布展场,其实都是在对展览进行诠解。
2006年平遥国际摄影大展上,摄影师阿音不仅把《蒙古人》照片搬到展场,还在室外搭了个蒙古包,在红砖建成的厂房中格外引人注目,游牧气息扑面而来。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的影展设在室内,一进屋,草味扑鼻,地上铺着的干草是工作人员专门提前割来布置展场用的,柔软的草踩在脚下,观者顿觉与摄影师一样置身野外。
有人说,在艺术界,同样的东西,改变载体,是一种新的创作和解读。那么,摄影界呢?
社会化的体现
如果说拍照片是摄影师个人化的表达,那么当照片拿到公众场所,可以说就产生了质的变化。摄影师一方要满足个人风格的展示与宣扬,而观众一方则更愿意从影展中获得自己所需,无论是精神享受,还是艺术鉴赏,亦或资讯信息。展览是开门迎客的方式之一,作为主人的摄影师自然希望顾客盈门,把展览做得有看头,吸引更多人群,那就得照顾不同口味。
将照片与其他形式结合展出的方式在各艺术区最为常见。流连在艺术区的观众身份大致可分为:包括收藏家、艺术家、评论家、画廊老板、媒体记者等在内的业界人士,以及很主要的一大部分人群就是带着文学青年、艺术青年范儿的普通人。他们希望看到什么?肯定与专业人士专注于作品本身的价值不同,他们想看到自己喜欢的、感动的、有用的……
青年摄影师邱震的新作《撒旦的婚礼》正在北京798艺术区的百年印象摄影画廊展出。在这组作品中,邱震将他对“人生即舞台”、“消费盛宴”等人与社会的感受和理解融入其中,这是邱震的表达。展场中,照片错落摆放,空地上、空墙上还放置了照片中出现的摆设,比如长桌、布偶、花束、猪头等等。一对青年男女观众走进来,显然他们更感兴趣的是那些从照片中“下来”的实物,他们几乎在每一样道具前留影。此情此景,邱震应该不会怪罪这对观众不理解他作品的涵义,因为他们表现出来,的确是喜欢这些作品的。
得花多少钱
来自瑞士的彼特·库尔特(Beat
Kuert)是热衷于这种综合展览方式的艺术家之一,在他的作品中,你甚至难以区分这些形式的主次。图片、装置、VIDEO、行为艺术杂糅一处,在当代艺术领域,影像作品的表达和呈现越来越向多媒体以及立体化方向扩展。能将教堂变为舞台的库尔特说,综合展示很昂贵,但他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希望每一场都是综合的、立体的,可是受资金限制,有时他也只能选择变通。
重庆摄影师颜正华正在制作自己今年9月参加平遥国际摄影大展的作品。他的展览《佛像》将以照片和雕塑两种方式同时展示。他在展览前言中写道:“摄影和雕塑虽是不同的艺术载体,但其艺术指向却是相同的,‘跨界’所产生的新的空间组合以及价值重组是我追求的目标之一。”谈及费用,他承认,雕塑的成本确实比照片要高出很多。本次展览中的10幅照片均制作成2米高,雕塑5座均为1米,材制是玻璃钢,瓷面是中国红烤漆。目前,这个展览的费用已经花了约10万元,他说之后还要在宋庄展出,如果市场反响好,他会考虑将雕塑做成铸铜,一个成本约为1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