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四月,浙江传媒学院有一群大学生,为自己举办了一个“艺术节”:自我:凝视和发掘我们的日常图景。这次展出11位同学的作品, 这些参展作品都是他们从自身有限但重要的人生体验出发,进行的一次视觉追索和探讨。
为大家带来参展作者邓淇的作品《私人领域》和《30°39′ 1_N 120°31′ 9_E》。
《私人领域》(建议横屏观看)
个人感受剖析之后一种被掌控和被塑造的不适感血淋淋的放在我们之间,又是无法自我排解的伤害,这种伤害早已形成了,只是大多数人都习惯性地轻易选择原谅。一段存在裂痕的关系,有些人选择了打碎它。而选择了保护它的我们,不知道怎么去做才能修补,像我如同誓死逃脱中国式家庭一般,逃不走的。其实“被刻画”、“被改造”早已融入自我之中,自我血液里循环的懦弱和不安,“我”也再一次被爱情束缚,我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每一段爱情里,我都失去了自我。
与邓淇的对谈
Q:*初是什么使你开始关注“私人领域”这个选题?
A:其实也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间接性地说就是和男友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发现在这段感情之中他对我有很多他所谓的“希望”,让我体会到自我在我们之间的受限,激发了我在爱情里面自我保护意识吧。
因为在感情里我一直被要求变成他认为更好的样子,但他没有考虑过他所认为的好是不是真的适合我,我曾经也有试着去迎合他对我的“塑造”,但***我变成了既不是“我”,也不是他想要的模样。
Q:《私人领域》在拍摄前做了哪些准备?
A:其实没有特别做什么准备,大概就是构思了几个画面,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在拍摄过程中去感受对方和在这段感情里自我的定位。这组照片陆陆续续拍摄了一段时间,大概三个星期,之后还会继续拍摄,我感觉很多时候摄影是我生活中无法处理的情感的出口,自我接纳这个议题可能会萦绕我一辈子。
Q:第一张照片为何用两人面对自己的方式来处理?为何选择以身体作为媒介来表达?
A:因为身体是*直接的表现自我的方式,正如我之前跟你提到的他作为感情的另一方对我进行的“塑造”,两个人面对这样的“我”是不一样的态度的。
Q:你在《私人领域》里说“誓死逃脱中国式家庭”。你所看到或者理解的中国式家庭是怎样的?这些对你的作品影响大吗?
A:表面上的民主,观念上的压制,父母都在雕刻自己心里所谓“乖小孩”的模样。每一个家庭的观念灌输到孩子的身上影响都是一辈子的,或好或坏,对自我的影响也是。家庭对自我的影响很多,对作业一样。
Q:《私人领域》这组照片,你说是“和身体的议题”,那拍完这组照片后有什么新的感受或启发吗?
A:在现在的审美观念高度一致的世界,应该很难有人真正不受到影响吧,我讨厌自己的所有,甚至有时是每一寸肌肤都让我觉得恶心,拍摄这组照片的过程就是我接纳自我的过程,我不会马上有什么收获或者启发,但是潜移默化中自我也会受到影响。
Q:《30°39′ 1_N 120°31′ 9_E》这个标题有什么含义吗?
A:那是我的猫埋葬的地方。
《30°39′ 1_N 120°31′ 9_E》
你睡着了,但还是那般吵闹。我终于听懂了你的语言。你用风的语言,枯草的语言,土的语言同我说话。
我想你了,这里能让我找到你的过去,却怎么都无法找到你的未来。
有人说,猫是能看到人的灵魂的,你看到我的了吗?
Q:《30°39′ 1_N 120°31′ 9_E》这组照片注重真实的被定格的一瞬间,什么样的一瞬间会吸引你按下快门?
A:它对我来说,不只是家的一员了,可以说是给我的生活带来纯粹的快乐,拍猫在我生活中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的平常,它走了我才发现曾经的每一个日常瞬间对我来说都那么美好。我拍摄的时候不像是现在很多人一样在有意识的“做作品项目”,我只是单纯想把那一刻留下来而已,可以说是随手拍的那种吧。
Q:我发现你的这两组照片都是黑白影调,为什么用选择用黑白影调?
A:色彩是很美好的,人却很容易受到蒙蔽,我喜欢简单纯粹,就像某天我穿着色彩艳丽的衣服出门,我会觉得不适,我不希望观看的人被照片的形式或画面上的色彩所吸引,我也许更希望大家能体会到照片背后拍摄者我的内心感受吧。
Q:你的这两组照片让我想起女摄影家南·戈尔丁和“私摄影”,你的照片有点像私摄影,你怎么看待?
A:我认为“私”总是很忧郁或悲惨的主题,在生活中那些也许狼狈也许不堪的一定是主角,我不太喜欢去界定自己,我这两组照片都只是关注自我,但“私”凑巧本来是自我的意思,我的作品是不是私摄影,在我心里没有答案,但是答案早在观看者的心里了。
Q: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或给你带来极大影响的摄影师?
A:深濑昌久吧,*喜欢《鸦》这一组作品,单纯能在画面中感受到摄影师本人的情绪,现在说来恰巧他也对猫极度痴迷。可能悲伤的影像更让我印象深刻吧。
《鸦》,©深濑昌久
Q:接下来有什么规划,有在进行的项目吗?
A:这两组作品都会继续拍摄下去,之后可能会尝试着去拍摄关于动物临终关怀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