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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知道刘振祥是因为侯孝贤的电影《恋恋风尘》,他是这部电影的剧照师。
《恋恋风尘》剧照
出于个人爱好侯孝贤的所有电影我都有看过,对于他拍摄的剧照多了几分注意,因为那些照片不像是随意按下的快门,更像是导演视听语言外的注视,其中带着属于剧照师自己的思考。
《恋恋风尘》剧照
剧照这张其实是影片中结尾的一幕,阿远和阿公在一起聊天,阿远还穿着那件阿云亲手缝制的衬衣,他刚刚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失恋,而阿公担心的是悉心照顾的番薯会被雨水浇毁。在岁月沧桑和脚踏实地的生活面前,好像一时的疼痛也就不算什么。阿公枯瘦的胳膊和阿远健壮的手臂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让人直视的观望,阿公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唱过人生悲歌,而阿远终究也会像阿公一样,云淡风轻,咽下往事,末了只是再重复一句:照料这些番薯,比照料高丽参还费心。
这种画面以外的意味与情境同样让我想起马丁·斯科塞斯的电影《出租车司机》,其中特拉维斯在一个饭店外面问起一位过来人巫师,他现在很苦闷,怎么才会好?巫师的眼神也是这样,但是巫师万千语言***后只是说了句“都会过去的”
《出租车司机》剧照
那些孤独、迷茫、寂寞都找不到一个出口的时候,我也不禁问自己,人生会好起来吗?我会好起来吗?
对于这种因为画面引起的共鸣让我更加想要去了解这位摄影师了。
后来一查,才知道大佬都是和大佬玩的
刘振祥***初是学雕塑,也画画。高中毕业就开始接触到摄影,台湾的摄影家谢春德(这位随后我们的台湾摄影系列也会介绍到的)老师找他去工作室,跟他一起工作,有点像学徒制那样的,跟着学习了两年。
后来为侯孝贤电影《恋恋风尘》拍摄剧照,随后又给杨德昌电影《恐怖分子》拍摄剧照~~~再就是为钟孟宏电影做御用剧照师、黄信尧《大佛普拉斯》等等。
《恋恋风尘》剧照
《恋恋风尘》剧照
《恋恋风尘》剧照
其实剧照对于完整一部电影的不可或缺,如果电影导演还能给予剧照摄影师的全然尊重信任,那出来的东西其实是很有冲击力的。
《停车》剧照
《恐怖分子》剧照
《恋恋风尘》剧照
在钟孟宏眼中,刘振祥的照片就是不一样,钟孟宏曾这样评价他:“他不同于一般的本土人文摄影师:充满了对土地的怜惜或是怀有一种隐隐的悲伤。他那极具爆发力的角度,让照片里面的人看起来不是单纯的可怜台湾人而已,而是让你在观看的时候,不会怀有太多情感的包袱。我喜欢这种照片,摄影家应该保留人的状态,让观众去体察自己的感情。
《大佛普拉斯》剧照
《大佛普拉斯》剧照
《大佛普拉斯》剧照
常常我们带很多感情去呈现或表达的时候,往往已经太多愁善感、很文诌诌,但残忍是没办法文诌诌的,残酷也是没办法文诌诌的,残酷是残酷的,文诌诌把残酷弄得太黏湿了,让人很不想碰、不想看,残酷,你只要直视。”
《阳光普照》电影剧照
他说起前辈摄影家张照堂的照片,还有刘振祥的照片,就是他所想的、同一类的直视,“那画面不是让我看到什么故事,而是让我看到我曾经看过的人的样子,像是人的痛苦,不是要你去呈现他,只要拍出来,让我们感受他就好。”
在拍摄电影剧照的同时,他有一直为林怀民的云门舞集拍摄剧场照(这是他的主要工作啦)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备注:云门舞集现在已不单单是作为一个现代舞舞蹈团而存在,它已被视为“当代台湾***重要的文化财富之一”,伦敦泰晤士报说,云门是“亚洲第①当代舞团”,法兰克福汇报认为云门是“世界一流现代舞团”。
刘振祥的影像风格犀利、利落、动人。但是他也坦诚“拍舞剧并不容易,一个舞可能30分钟或者40分钟一段,比较短的大概也有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你怎么去选择一个画面代表这支作品,这就充分考验摄影者诠释的能力,他如果在这十几二十分钟里头,可以选出一张照片,人家一看,这时某个人的作品的某一个段落,如果没有这样的掌握能力,就是所有东西拿出来,好像都似曾相识,但没有办法说出到底是谁的作品。比如,你拍一张风景照,大家都是同样的角度,你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拍的,舞蹈这种东西也是一样,如果没有把自己的观点跟风格放进去,好像谁拍都一样。”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刘振祥·云门舞集作品
看到他给摄影爱好者的建议非常中肯,也许与全文关系不大,但也想放上来收尾并且大家一起共勉。
"建议大家从积淀艺术涵养开始,再来才是熟练相机,不要用看摄影的角度学摄影,试着从美学的角度,从画作、文学字里行间去延伸影像的关联性。
一张照片并不是用所谓的几分之几秒拍出来,而是经过你人生阅历的浓缩累积后按下快门所呈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