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又是模仿。
如今人们这么说。还真是挺没新意的。可30多年前,在日本的一个小型展览上,人们被一次模仿惊呆了。
那时梵高的作品们还没有被改编成各种艺术作品,一个叫森村泰昌的日本人向人们展示了他的复刻作品《自画像·梵高》。将颜料涂在脸上,用橡皮泥制作帽子,梵高的形象被惟妙惟肖的重现。
而此后的一生,他都在进行着各种超越的模仿。
***为著名的是90年代的女演员系列,他投身到电影女演员的行列,模仿了费雯丽所扮演的郝思嘉,奥黛丽·赫本扮演的赫莉·葛莱丽,玛琳·黛德丽扮演的蓝色天使,伊丽莎白·泰勒扮演的埃及艳后,以及玛丽莲·梦露本人。
当时人们对于他作品的评论无非是像与不像,“这也不像啊。”森村泰昌听着还挺高兴,其实他的初衷就是要人们觉得他不像,不像,这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嘛。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有着自己的潜意识,而对于出现在媒介上的图像,人们往往只有一种是非观。身体在复印,森村泰昌在复刻的过程中体味到人与画像的隔阂,即是说,不管一场模仿秀有多么***,到头来,模仿与原版之间仍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缝隙,这是他所倡导的自我主义:自我永远不可能被复制和抽空。
这时人们才发觉,森村泰昌想做的是反复制。
复制还在继续,2007年,森村泰昌创作了《20世纪的安魂曲,众神喧嚣的黄昏》。与女演员系列不同,这组作品模仿了“对立面”,他们是曾经的世界集权者,是科学界的巨人,是历史的标签,是文化的象征。他抹上小胡子,作叫嚣状成为了希特勒,还原历史的一刹那。
他发觉,20世纪已然不再是男性的时代,正是在这种时代背景之下,他对男性的象征进行了一次“力所能及”的模仿。
我们看来,森村泰昌的模仿是一次复古,在当时的日本评论家看来,他的做法是新样式主义。(样式主义指的是意大利16世纪中后期的美术流派,代表著盛期文艺复兴渐趋衰落后出现的追求形式的保守倾向。)当然,森村泰昌自己不这么认为。
到了今日,我们不再把他的作为看做前卫,因为所有的信息都在狂欢,复制和模仿已然成为艺术家们的再创作渠道之一,消费文化之下,艺术的模拟、错位都不可能回归到森村泰昌当年的震动,但有一点或许不会改变,这也是他的初衷: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荒诞的世界。